“但是你母亲那里……”
少年人的身体彻底僵住了,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在隆冬冰天雪地里被冻僵的树干。
隔了好久,男生眼里才生出来不久的光亮慢慢消失,重新归于沉寂。
他面无表情,低声道:“我知
但盛爷爷却像是半点没有看出来他的不自在,自顾自地继续说:“今天她不很晚才会回来,你可以留到傍晚再走。”
这个“她”是谁,不用说明白,他们两个人都清楚。
盛野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还没有放松。
很明显,他爷爷可不会专门让人接他回来只吃个饭。
盛爷爷像是猜到了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又笑了两声,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我因为什么叫你回来?”
没有说话,只示意他往里面走。
老爷子正在钓鱼,老宅这边的人工湖很大,外面围了一圈木廊桥,看上去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盛野还记得,小时候那件事还没有发生,家里面人对他和兄长盛泽还是一视同仁的,他和盛泽一起长大,感情向来不差,两个人人不大,捡了只野猫想抓鱼喂它,结果差点栽到湖里。
现在想起来,那些说他会因为盛氏的继承权谋害盛泽的言论好像也不是突然的空穴来风,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撞见过有佣人在背地里悄悄讨论是不是他把盛泽推下湖的。
明明差点栽下去的是他们两个人,就因为盛泽身体更弱,在这件事后被吓到了躺在床上修养了好几天,所以所有错都只能是他犯下的。
“我听说,”他可有可无地说,“你交了个新朋友,叫做……季绵?”
盛野的身体骤然绷紧,隔了半晌,他才把浑身的防备给压了下去,状似镇定地回:“爷爷,也不算是朋友。”
老人随意挥了挥手,又把视线转回了鱼钩上面:“行了,不用跟我说,跟你母亲说。”
“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我都已经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你说,她会不会知道。”
他拉着鱼钩,脸上都没有露出半分不寻常的表情,语气真的就像是小区门口下棋闲聊的老人:“你好不容易愿意交个朋友,我是很高兴的,年轻人,没必要活得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管家先生把他带到之后很快就走了,湖边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盛爷爷眼睛一直停留在鱼钩上,说话的时候语气和缓,听起来还颇有些和疼爱的小辈闲聊的样子:“好久都没回来了。”
盛野回神,轻轻地应了一声。
鱼钩微微动了动,盛爷爷笑了起来:“今天留下来吃饭吗?”
盛野一时间拿不准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