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禽兽。
缓缓深吸口气之后,他伸手想给小妻子盖上被子,但是他苍白手指刚刚碰上被子,闭着眼睛小家伙就轻轻地“唔”声。
他动作顿,跟着很快化成黑雾钻进牌位里。
果然,在下瞬小妻子就睫毛轻轻颤颤,然后睁开眼睛。
刚刚醒过来时候看着还有点懵,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到床上,但是小妻子竟然也没有多怀疑,慢吞吞地自己起床,就这背对着他牌位开始穿睡衣。
这几天小妻子怎过他都看在眼里,小家伙每天从医院回来都副耗尽生命力马上就要下来陪他模样,这会儿……
他心里紧,化成团黑雾,再眨眼,就出现在浴室里。
浴室里浴缸还在尽心尽力地工作,更换着热水,雾气有些大,唐识舟隔着朦胧水汽看过去,愣愣,然后失笑。
小医生已经睡着。
本来就瘦,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青年小小团,长长睫毛轻轻地搭下来,在眼下投下片淡淡阴影,看上去脆弱又漂亮得令人心尖都在轻颤。
上小妻子对着他牌位笑得温柔样子。
真是可笑。
他以为他和唐父好歹还有点血缘关系,和他母亲好歹相处这多年,他死,他们总会有那点点伤心。
但到头来,这两个人个只在他葬礼上露出过面,然后转头就焦头烂额地去给他那个私生子弟弟收拾烂摊子,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就好像,从来没有生下过他。
父亲,母亲。
在昏黄灯光下,青年背脊单薄,皮肤白得像是上好白瓷,那对蝴蝶骨就
确实是累,要为他死伤心难过,还要去医院工作,不累才怪。
唐识舟微微叹口气,黑气从他身上溢出来,把浴缸里不着寸缕小医生包裹起来,然后运出浴室,把人给放到床上。
房间里只开床头阅读灯,灯光昏黄又暧昧。
青年身莹白色皮肉看上去宛如玉雕刻,在深色床单上衬得更加具有美感,很容易让人心里生出点破坏欲,在那身上好皮肉上留下点什痕迹。
唐识舟喉结微微动动,然后克制地别开视线。
这两个词真是讽刺。
他眼里血色浓些,却又在下瞬渐渐淡去。
到头来,竟然只有这个他都没怎在意妻子在意他,在他死后把他牌位放在身边,甚至,还偷偷搬到他房间睡。
唐识舟牵牵唇角,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浴室里好像好阵都没有声音传出来。
他微微顿住,然后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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