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将月色遮蔽,连同以最轻忽口气问出最重要问题,无光鸢眸定定地看着两米外檀真昼。
檀真昼回望着他。
没人说话,沉默蔓延开。
唇角勾起最清浅笑,檀真昼弯腰捡起根棍子,将其中端放到修治手上,随后像被授勋骑士样单膝跪地。
“以万世破晓之风向你起誓,在这世上,无人能将你私有,”棍子另端被他放到自己肩上。“而檀真昼,永为你开疆扩土刀,你庇护自身盾,你行走于世引路基石——此誓言永垂不朽亘古不灭。”
那双天青色瞳孔突然绽出笑意,笑意点点拉大,最后灿烂如同朝阳样。
“中国有句古话是这样说:择日不如撞日,”檀真昼朝他伸出手,“要走话不如就现在吧。”
修治:“……”
檀真昼眨眨眼。
鸢色眼眸中淤积阴郁像被月光化开,他带着被折服无奈,开口吐槽:“说,你就真点都不准备下吗?”
晶莹酒液映耀烛火,修治看着素来威严父亲谄媚地为夜蛾正道倒酒,字字句句都是称赞话,忽然,他觉得很没意思——那只趴在他父亲身上咒灵被夜蛾正道拔除,他终于再次看清父亲脸。
但,很没意思。
庸庸碌碌大人真是比可怖咒灵还像怪物。
……他害怕从来不是咒灵。
他害怕直都是喜怒无常变幻不定大人,他不理解直都是从他们身上涌出来那些足以把他溺毙情绪……有什意义吗?
平地风起,深邃广袤
两人踏过黑暗无人街道,抛去所有虚妄与灯火,朝着囚笼之外走去。
“有什需要准备,总不能回家把装满作业书包背上吧?”檀真昼枕着双臂,笑起来,“何况,唯财产已经带在身上。”
修治跳起来,像是被震惊到,“哇,这种话,好恶心。你居然把当成你私有财产吗?”
这种小儿科话对檀真昼点杀伤力都没有,檀真昼竖起手指回答:“你可是外置大脑!”
话音刚落,津岛修治突兀地停下。
这些都有什意义值得追逐求索吗?
津岛修治垂下阴郁眼眸,他悄无声息地起身退出热闹客厅,所有声音都被抛在脑后,无人意识到他离开。
他步步隐没在夜色里,步步退回他院子。
这里也无人为他点灯。清冷月光无差别洒落,他才踏进门就停住脚步,三米之外墙头上,正站着个檀真昼。
四目相对,修治忽然开口,“檀真昼,们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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