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椹没有否认。
卢骁继续道:“我当时观察你的神情,你十分懊悔、愤懑,仿佛不是在骂七殿下,而是在骂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你自己吧,你曾因当断不断,让亲近之人受到伤害,你在七殿下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所以你才希望七殿下能果断点,至少他还有五成的机会,让先太子入皇陵。”
不知是喝了醒酒汤,还是吹了风。
祁丹椹一瞬清明,他目光如夜晚湖面寒冷的雾:“素闻卢世子才华横溢,竟不知世子如此精通别人心理。只是可惜世子想多了,下官只是没有眼力劲儿,何来以己度人?七殿下是七殿下,下官是下官,七殿下天之骄子,兄友弟恭。而在下出身低贱,孑然一身,下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殿下身上看到自己,世子,您酒喝多了。天色太晚,下官该告退了。”
他站起身,推开湖畔暖阁的门。
的七皇子,也无任何朝臣愿意为这位年幼的皇子说句话。那些妃嫔们将怒火转嫁到稚子孩童身上,七殿下在那幽\\闭的宫门里待了三年。是先太子巡查边疆归来,说动贤妃。贤妃才冒着得罪整个后宫与前朝*员的风险,将他带回未央宫,抚养成人。”
他将一整盆鱼食倒入湖中,因鱼儿抢食激烈,噗咚咚的摔起一连串水珠,涟漪激荡的更急更大,一圈圈的荡开。
他的声音也如同激烈涟漪般:“你想要掘坟挖墓曝尸荒野的人,救了他两次。所以七殿下才会如此动怒,他并不是故意针对你。”
祁丹椹沉默良久,道:“下官知道了,请世子告诉太子殿下,下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同七殿下伤和气。毕竟也是下官不敬在先……”
卢骁错愕,惊讶于祁丹椹的敏锐,竟然能猜到是太子派他来当说客的。
门外,宣瑛立在璀璨暖灯下,四目相对,他静静看着他。
祁丹椹行礼道:“今日多谢殿下款待,现已夜深,下官先告退了。”
宣瑛点点头
他并没有表现出震惊,点头:“好。”
锦王府丫鬟端来醒酒汤,卢骁像个知心兄长般,倒了一碗给祁丹椹:“今日你那般与七殿下争执,真的是想要借用先太子尸骨打压世家吗?”
祁丹椹醉眼迷离,暖阁的烛光碎成斑斑重影,理智让他机械般回答道:“不然呢?我这种人若非不折手段向上爬,何来出头之日?”
卢骁笑道:“你是想出头,还是想找死?明知道七殿下不耐,你不仅不知收敛,还说他妇人之仁。你这样当面非议过四殿下吗?”
不等祁丹椹回答,他微笑:“想必是没有的,否则在你出口时,你与四殿下那薄如蝉翼的主臣关系就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