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乡僻壤爬出来的,就是改不掉身上那股贱民味儿……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掀开自家马车,围观的也越来越多。
齐云星正要再嘲讽两句,却不想祁丹椹缓缓道:“虽是乡野之人,但在下也知礼义廉耻。刚刚明明是公子你突然变道,害得我的马车车辕折断,我没有找你索要赔偿,你却这般咄咄逼人。烂鱼目又如何?至少我知道自己是鱼目,不敢混了珍珠,怕只怕有些人忘了自己的本质,一个珠胎暗结的妾生子,插上鸡毛就把自己当凤凰?
祁丹椹就是出生佃农之家,他还是龚州那穷乡僻壤出来的佃农,靠着不择手段爬到现今这个位置上的……
因此出生京都一等勋贵之家的嫡子,当然看不起他这等乡野村夫。
更别谈他这五年在刑部,没少得罪世家。
只是可惜,齐云星面对的是祁丹椹。
纵然安昌侯大权在握,齐家子弟个个有才能手段、被朝廷委以重用。而祁丹椹孑然一身,不仅与心机深沉的七皇子交恶多年,更得罪了圣上偏爱的四皇子。
大小,还是马匹的种类,亦或者车身的用材,确实看不出来有任何“贵”的地方。
如果非要对比的话,这两辆马车放在一起,一个豪华奢侈得像貌美如花雍容华贵的千金公主,一辆破旧得好似苟延残喘命不久矣的洗脚婢。
如此可见,那公子哥的身份绝不一般。
祁丹椹掀开帘子,出马车,只见对方马车挂着的灯笼上写着“安昌侯府”四个大字。
能用如此豪华马车出行,必定是安昌侯府的嫡系。
如此四面楚歌之境,他尚且能安然处之,更遑论会惧怕区区公侯家的嫡子?
他谦卑有礼道:“乡野之人,确实没见过世面。”
南星憋闷道:“公子,明明是他们的错……”
齐云星见到祁丹椹主动认错,眼眸中不屑鄙夷更甚。
这姓祁的也不过如此,什么十五岁最年轻的探花?什么扶持四皇子站稳脚跟?什么与七皇子争斗多年全身而退?什么太子惜才不提旧怨?
安昌侯府如今只有一个嫡子,齐家五郎齐云星。
见到祁丹椹,那俊美青年满脸轻蔑与不屑,语气嘲讽意味十足:“什么时候山野村夫也能到京都充贵人了?是满京都豪门将侯都死了吗?真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烂鱼目也当夜明珠?”
京都有一个怪圈,皇室宗室看不起勋贵世家,勋贵世家看不起名士清流,名士清流看不起寒门子弟,寒门子弟看不起商贾之家,而他们统统看不起的就是佃农贱民。
佃农虽不是下九等,却比下九等更没有地位。
他们在地里没日没夜的干,结果连肚子都填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