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旧不敢睁眼,不敢有更大的情绪波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很小很小地翻了个身,慢慢睁眼。
他正好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人影正朝着门口走,刚刚踏出他的卧室。
唐霜意赶紧闭上眼,生怕那人折返。
他听到了门轻轻合上的声音,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默默从床上坐起,忍着抽泣的声音,不敢哭出声,抱腿坐在床头。
这会是那个凶手吗?是来提前踩点吗?
这种想法不断刺激着唐霜意,他想像昨晚一样,拿一样东西狠狠砸向这个入侵者,然后跑出去。
但在这种偷入者仅仅和他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时,他根本不敢。
他害怕他刚刚有一点小动作,就会激怒这个人。
唐霜意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他能感觉到那种如影随形的视线,却无法感受到站着的人的呼吸。
能是商心慈的。
那会是谁?
在这样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唐霜意反而冷静了一点,他微喘着气,却根本不敢动。
又是昨晚那个人影吗?
这个人两次来都没有对他动手,或许假装没有清醒可以逃过一劫?床头的这人分明没有杀他的意思。
直到天边大亮,阳光照进来,唐霜意的床被照亮了一大片,唐霜意微微感觉暖和了一点,他保持一个动作太久,手脚都有些僵。
他眼睛微肿,红了一片,他现在突然想到商心慈,想起昨晚的变/态是从大门出去,那必定有看到沙发上的商心慈,他生怕在外面的商心慈出事,急着连拖鞋都没穿,赤脚往客厅跑。
客厅的等亮了一个晚上,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商心慈不受灯光和声音的影响,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唐霜意的心稍稍放下去一点。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到商心慈脖子上
在无法动又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唐霜意难免会胡思乱想,他莫名回想起了当时在镜子里讲过的异常情况啊。
他手指微微发颤,不断收紧。
或许,或许看着他的人不是人……
恐惧几乎达到了巅峰,但他根本不敢动,只僵硬地睡在哪里,感受着人影越发放肆的眼神。
直到背部完全汗湿,唐霜意才感觉到压力一松。
唐霜意甚至不敢咽口水,只有头上细密的汗珠,bao露了他的心情,他藏在被子里手幅度很小地颤抖。
他能感受到注视着他的视线毫不掩饰,正自上而下地打量他,这个动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唐霜意心跳加快。
他不知道床头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进来的原因,是求财,还是……
唐霜意大脑里很乱,他从小王三人的那起凶杀案一直想到了今晚的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