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将颂哥儿赶出去,是我的意思。当初,我想的只是颂哥儿与我们家没有缘分,想着将他放出去会更好。”
“可颂哥儿显然是不这么想,在离开之后,从来未与我们联系过。”
黄氏的心腹一个是身边跟了她多年的老嬷嬷,专门负责内宅的事,另外一个,就是魏林了。
魏林低着头,脑海中随着黄氏的这句话,想到了当时宁颂被打了一顿板子,生着病被塞进了马车时的样子。
小小的一个孩子,当时他们都以为再见不到他了。
那一日,林大人找上门,想要与宁家结一门亲事。
这本是极好的喜事,奈何对方想要结亲的对象出乎人的意料。
主母黄氏笑吟吟地答应了林大人的请求,借口自己到底是伯母,管不了宁颂的婚事,将事情拖了下来。
“世兄的盛情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一则世怀不在家,我做不了主。再次嘛,也得去问问颂哥儿的想法。”
林家是来结亲的,不是来结仇的。
月色昏黄,一灯如豆。
魏林弓着背,坐在桌子边上喝茶。
他打量着四周的陈设——红木茶几,几个凳子,看上去都是最常见的木料做的。
除此之外,墙上挂着几幅书法作品,没有落款,按照经验来看,应当是主人自己写的。
总之,这位曾经的少爷看上去经济状况都称不上好,很是符合对方穷秀才的身份。
“我担心,颂哥儿
林大人听黄氏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想了想点了头,留下了信物暂时先回了临州府。
黄氏思考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叫来心腹。
“我想了,这事儿不能让老爷知道。”
在外人看来,小辈们的婚姻都是大事,黄氏无法自专,就应该快马加鞭去找丈夫拿主意。
可黄氏并不这样想。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书生们穷归穷,偶尔也会被他们这些人嘲笑,可归根到底,对方有的是社会地位。
就像他们这些依附于权贵过日子的人,纵然日子过得花团锦簇,在外人看来亦是不错。
可在这样的读书人面前,似乎总少了一点儿底气。
更何况,曾经这位被赶出家门的小小少年,如今已经是秀才了啊。
怀着极为复杂的心绪,魏林端着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想起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