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整座山峰都被临川仙君炼化,百花盛开,树木长青,有神鸟飞流,经年如春的青鸾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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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前万剑宗极东山门
人人都道,那个身负天灵根兼备融灵之体,尚未修道便被临川仙君一眼相中收入门下的小娃子,是顶顶的幸运儿。
只有小娃子自己有苦,自己知。他那位鼎鼎大名的仙君师尊,简直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冷漠无情之人。
与日日想杀你的人待在一起,只要想想,邵旸之就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他本来掰开五指的手转而握住北殷临川的手腕,用口型无声的叫了一声,师尊。
微弱的声波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声音,但北殷临川的瞳孔猛地一颤,手下失力。
邵旸之按住自己火辣辣的咽喉处,试图蜷缩又因为对方骑在他身上无法改变姿态。只能一边咳嗽一边趁着这个机会大口的喘息。
他咳出了几口血,但在这么冷的冰棺里,那几口血没等落地便成了的冰花。
。
他当然不会想到再见自己这位师尊。更没想到自己躺在冰棺之中,四肢僵硬全身冰冷。而漆黑的人影长发披散的压在他身上,形似恶鬼掐住他的脖子。
久未使用的肺部本就因为空气的涌入感到火辣辣的不适,可之后这种复苏中呼吸本能又被强行截断,喉骨濒临碎裂的痛苦更为强势的占据感官。
邵旸之本能的想掰开掐在脖颈上的五指,僵硬的四肢却不能被他很好的控制。
而对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上,冰冷的眸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如同正在碾死一只爬到眼前的虫子。
哦,不对。北殷临渊他是仙君,不是人。要是人怎么可能将两本看上去一片鬼画符似的秘籍往自己刚收的小徒弟怀里一甩,再把自己不到五岁的小徒弟往石阶下一丢。
然后指着小豆丁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峰,那是你的住处,
[001这里是哪里?]邵旸之大概知道这里应该是北境极东,可他却不知道万剑宗极东山门内有哪个地方有这么冷。
[宿主…这里是青鸾峰。]
邵旸之怔了一下。
[青鸾峰?]
[是的宿主,青鸾峰。]
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为什么?是面对欺师灭祖的孽徒,一剑斩了不够解恨?还是北殷临渊这么多年千方百计保存他的身体,就为放在身边时不时的折磨着?总不能是他的师尊恨他恨到,一看到他睁眼,就忍不住痛下杀手?
要是真的如他所想,这可真好。
比起其他世界里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却舍不得下手的任务目标,邵旸之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痛快。
你想杀了我,而我…也未必不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