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程才一迈进去,就被厅内的景象吓了一跳。
周遭的其他陈设与十年前基本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大厅的中央,正稳稳当当地摆放着一颗高大茂盛的圣诞树,就连华丽的装扮都似乎与十年前那晚的一样。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
震惊到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景程,快速发现了微妙的地方。
树下堆放着的礼物盒子并不是包装好的,而是敞开的。
也怪不了别人。
是他太执拗,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死犟着把自己困在了景兮离开的那天,最后搞得自己痛苦不堪、疲惫不堪,还害得周围关心着他的人也跟着担忧了这么多年。
不过,幸好。
结束了。
即使那个答案迟到了很久,因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而模糊了太多细节,但……
里想道。
宋临景当年出国后第二年,他就让宋惟把管家和其他照顾生活起居的人打发走了,只留下来个阿姨,隔三差五过来帮他做完饭就走。
有时候景程偷跑出去完忘记带门禁,可是没少靠翻墙才得以回家。
总的来说,虽然不太光彩,但确实可以算是轻车熟路了。
景程边想,边不禁笑出了声。
他试探地朝那走了过去,一个一个粗略地扫了一圈,这才意识到,这些都是过去十年,在圣诞节的这天,他送给宋临景的礼物,以及宋临景送给他的礼物。
甚至包括十六岁时,他辛辛苦苦磨了司天歌好久,才终于帮宋临景讨到的那封意义非凡的专利
终究算是告一段落了。
虽然景程承认自己暂时还无法完全摆脱过去的那些阴霾,梦境里偶尔也还是会有鲜红的裙摆闪动,但他起码开始尝试抛弃一些旧的习惯,接受一些新的东西了。
想到这,景程的眼角不自觉地又弯了弯。
门廊灯如十年前的每一个夜晚那样亮着,景程不禁有些恍惚,眼前闪过无数在这里生活的画面,却猛然发现,即便他在宋临景离开后,独自在这居住了几百多天,可当回忆起与这栋房子相关的美好记忆时,却几乎都是他与宋临景刚熟悉起来、以一个别扭的关系互相陪伴的那半年。
想到这,他似乎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并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十几岁的时候真好,蠢是蠢了点,但总觉得那时候灵魂的重量都更轻盈些。
不过他现在哪怕还有几个月就要二十七岁了,心智、能力似乎也没比当年长进太多。
景程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他也说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好可能好在,心态决定外在,他眼看着快三十的年纪,偶尔还会被搭讪的人询问“哪个大学大几了”。
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