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浪费。”只虚围了条浴巾在腰间的宋临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景程的身后,他伸出手捻过景程的烟,自然地抿在嘴间吸了一口,又轻轻抚着景程的下巴,促使他抬起头来,含着焦油味的雾气与对方缓慢接了个温柔的吻,才继续低声戏谑道,“景哥品味不如从前了。”
“十来岁时分我的烟还能有点儿柚子香,现在抽的便宜货除了呛嗓子,还是呛嗓子。”
景程眼睛一眯,刚想开口反驳,可却被宋临景表情中难得的松弛笑意给晃得有些分神。
少年时两人在房间里聊天吹夜风的画面,猝不及防地在记忆中翻涌,景程难免有些怀念,倒不是十几岁时那些无知的快乐,似乎也不是怀念与宋临景那段还有些生涩别扭的相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怀念些什么,只是仿佛忽然间闻到了杂着草腥味的花香,看到了窗外那攀满院墙的娇艳蔷薇。
大概那段时期是他成年前浮萍般生活中罕有的安稳自在,所以就连零碎的回忆都被晕上了层朦胧美好的滤镜,景程原本低落的复杂
“那几家保险公司的法人和实际控制人都不一样,表面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关联,所以之前我的个人调查就都卡在了这里,但直到去年年初,我的那次车祸之后,嗯……因为一些巧合吧。”
“我无意间发现,这几家公司无一例外,都有几位持股9%左右的股东,与恒瑞在Ita的几个已经独立出去了的子公司的管理层高度重合。”
“你也知道,我外婆家族就在Ita那边,恒瑞在Ita的业务基本与集团主体是相互独立的,除了我母亲,宋家其他人根本没有涉足的机会,这也是在当时宋家内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我会被保护性地送去外婆家的原因之一。”
“所以小程,查到这里,我觉得已知的信息就已经足够证明一些事情了。”
“景阿姨是否与我母亲达成过什么协议,我不好妄加揣测,但……”
“我母亲与这些保险公司之间,一定有过利益置换,当年景阿姨做出意外死亡判定的流程、以及理赔调查的程序,绝对是有问题的。”
……
景程站在二楼阳台上,脑内宋临景冷静的声音不断回荡,手中厚厚一沓对方整理出的资料,都被他不自觉地攥得有些发皱。
逐渐烈起来的风将他潮湿的发尾掀到耳后,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浴袍也被吹得散乱,皮肤上紫红色的痕迹暧昧,但景程却显然生不出半分想遮掩的念头。
指间夹着的烟向空中飘出丝丝缕缕的雾,直到快要燃尽,跳动的星点橙红甚至即将燎上纸张的边缘,景程才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唤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