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相信,闭上眼,不知过多久,再睁开始,却在片朦胧中瞥到宋临景。
他病得视线无法对焦,只是直觉那是宋临景,景程张张嘴想要喊对方名字,可却被“梦中”宋临景敲两下额头。
像是种掺着懊恼责怪。
责怪景程没把自己照顾好,懊恼……
他没能照顾好景程。
他唯亲人是造成他糟糕状态原因,他临时监护人宋惟忙到脚不沾地,仅有、亲密到愿意分享内心真实感受朋友不回消息、不知道在哪,不对……
景程自嘲地笑笑。
他们哪是朋友啊。
他什身份,怎配和宋临景交朋友。
从始至终都是他自感觉良好厢情愿而已。
事情相关所有人这段时间大概都被折磨得有些麻木,对于温和与残忍界限都失去定判断力,安慰语句措辞或直白或委婉,反正都带点诡异微妙。
景程下船时候光线就已经很暗,象征性地折腾圈,等彻底安顿下来,天已经差不多黑透。
不远处有篝火闪动,夹着哭声交谈嘈杂,景程没去参与,只是茫然地盯着海面发会呆,便拉上拉链躺下。
也不知道是晕船还是水土不服,他从落地开始就觉得难受,周围算不上恶劣但也跟整洁搭不上边条件,让从小没被短过物质条件景程不太适应,换做平时他可能会找找茬,或者想办法改善,但现在他只想休息下。
几分钟,几个小时。
宋临景喂他吃药,帮他把被角掖严实,在退出
想着想着,景程还真就这坠进梦里。
等到后半夜,景程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状态不好,而是发烧,并且烧得很严重,可他那个时候却已经连爬起来求助力气都没有。
他烧到几次失去意识,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
他听到周围从混乱沉入静谧,又在某个时刻传来些许轻微脚步和交谈声。
景程恍惚间似乎看到景兮,景兮依然穿着离开时那条裙子,眉眼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展现出温柔,景兮微笑着安抚他,说“睡觉起来就会好”。
都行。
只是想从连日漫无目奔波中解脱出来片刻,逃避掉周围漾着腥味潮湿泥土带来晕眩,暂时忘记这是哪里、发生什、自己是谁。
景程睡得很快,罕见快,自从得知景兮消息后,他体内生物钟仿佛随着那通电话被起摧毁似。
几十个小时极度清醒,也只能换来三四个小时质量堪忧睡眠。
不过没人提醒他这样是不好、是不正常、是该去看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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