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好,但奏效。
“不过……”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景程才再次主动开了口,他嗓音实在有些哑,含混得让司天歌愣了好几秒,才分辨出对方说的是什么。
“你来陪我,都不如找个漂亮的小男孩陪我。”景程肩一耸,头一歪,瞬间恢复成那副不正经的浪荡模样,仿佛刚才那点摇摇欲坠的脆弱根本不是他本人。
司天歌被景程的满嘴跑火车气得直笑:“再过几年就是快三十的人了,你注意点身体吧。”
景程弯着嘴角也笑了,毫不收敛地自卖自夸:“我身体真挺不错的,至今没收到过负面评
景程这么多年,都无法安慰自己接受圣诞夜的那场“完美告别”,但那作为他们这段荒唐母子关系的中止,其实合理且恰当。
其他遇难者家属或多或少都找到了些遗体残骸,偏偏只有景兮一无所获。
景程甚至更情愿搜救人员,将那些面目全非的碎块混着泥土摆到他的面前。
只要那些人告诉他,这是景兮的一部分,他就会诚恳道谢,并找个密封性足够好的罐子把她带回家,隔天便开启崭新的生活。
他能接受景兮的死亡,但不能接受对方的杳无音信。
萍”,就很难产生足够的信任感。
虽说对于死亡,景程很坦然也并不畏惧,不过这也不代表他活腻歪了。
在快和稳之间,有钱有闲、人生精彩的景程没有任何迟疑地会选择后者。
“噢,那无所谓,不是去不了了就行。”景程漫不经心地答道。
司天歌倒是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里已然带了些明显的关切:“你确定不用我请假陪你?”
遗憾在时间的推移中演变成执念实在太普遍了。
每当景程试图劝说自己放下的时候,景兮血红的裙摆以及那句“等我回来”,就会来他的梦里依依不饶。
无解的谜题总是在午夜具象成锈迹斑斑的钢锥,永无止境地凿击着他脊骨最脆弱的连接处,直到连安稳睡眠的权利都被剥夺。
所以景程找到的逃避方式也简单直接。
无尽的酒精、混乱的喧闹、没意义的性/爱与情感关系,都能让他获得短暂且即时的麻醉。
“下雨船上信号不好,你一个人多无聊,咱俩一起还能聊个天、喝个酒。”
“不用。”景程认真说道,他声音沉了下来,常态般的轻浮被尽数收敛,甚至从字句间渗出些伤感来,“既然当时我能自己去,现在也没理由不能。”
陈旧的疤痕不危及性命,却也在反复撕扯中得不到彻底愈合的机会。
阴天下雨会有隐痛,临近纪念日会周期性的流脓。
再怎么说服自己这并不重要都不能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