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不知为什么有些讲不出口,都滑到嘴边了,却又变成了更稳妥的词。
宋临景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有些含糊地说道:“想吃什么,我请。”
“等等!”景程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用力拍了宋临景大腿一下,“交换礼物,我的呢?”
他撇撇嘴,上下扫视了宋临景一圈,不悦道:“你敢说你没准备,我绝对揍你。”
听了这话,宋临景忍不住地笑了,他唇角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冷清的声线也笼上了层稀罕的暖意:“你昨晚才通知我,今天又要上学,我连夜准备也得有个工期吧。”
“厉害。”宋临景喉结微颤,嗓音有些发哑地答道,“你最厉害了。”
他深邃的瞳仁中似乎快速闪过一丝什么,可那点心思实在太过懵懂晦涩,就连宋临景自己都没能将它彻底捕获、解码。
他此时只是觉得兴奋。
莫名其妙的兴奋。
从未感受过的兴奋。
的,则叫它“躲不开的劫数”。
宋临景不愿意承认,在第一次见面,景程密不可分地拥上他时,他其实便有所感知。
但他没躲,也没打算躲。
宋临景的人生像场永远不会结束的考试,没有参考范围,没有标准答案,没有容错机会。
无数人试图找到他不够完美的地方借题发挥,觊觎他的位置和将来可能得到的东西,没谁会在乎他喜不喜欢做某些事情,不允许他拥有这个年纪的孩子常见的敏感情绪,更不可能有谁绕开这些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给他提供帮助。
他站起身来,如景程常对他做的那般,主动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说道:“回家给你。”
景程盯着宋临景愣愣的“噢”了一声,像是被他这副没怎么见过的模样晃了眼,半天才反
可他并没有深思,又或者是不敢再往深处继续探究下去了。
景程满意地往椅背上一靠,挑着眉,嚣张地说道:“还得是我啊。”
“我就知道这个礼物你肯定喜欢。”
宋临景不敢再盯着景程的脸看下去,他移开视线,将文件稳妥收好,把对方递来的糖送进了嘴里:“谢谢。”
“我很……需要。”
除了作为现任掌权人的母亲,其他那些血缘关系淡薄的家族长辈,不盼着他早点死掉、让宋家嫡系后继无人就不错了。
可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景程,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让他有些困扰的“小麻烦”,还偷偷以交换礼物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为他提供了新奇的解法。
宋临景觉得自己的生命需要这种鲜活。
不用太多,有景程身上涌动着的那一点点就足够了。
他从不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