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学乖了,第二次结婚的时候,挑上一个其貌不扬的硬汉,叫作次郎。他不肯改名,终生坚持使用自己的名字。他性格粗犷憨直,天塌下来也有办法撑着。只是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他实在太丑,我心里常想,假如他的脸皮能跟前夫互换多好。唉,孩子都生三个还有这种念头,女人实在罪恶。”
“嗳,您真是的。”
两人沿山路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下午三点左右,她们来到濑尾附近,距离今日行程的终点已不远。而这里,正是绑架三人组预定埋伏的地方。
健次等人一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早上确认刀自出门后,他们将监视点及汽车藏匿处的“茅房”掩埋踏实,并仔细清理四周,地上连一片口香糖包装纸也没遗留,接着以小扫把消除鞋印及胎痕,边缓缓撤离。
世事不如意十常八九,愈是紧要关头愈容易碰上麻烦。在撤
还没完。”刀自苦笑,“z.府发出学徒动员令时,我的长女静枝被指派到兵工厂,最后死于一场轰炸。虽然是女孩子,但这也算为国捐躯吧。大家都说她长得跟我很像。”
“…………”
“每失去一个孩子,总有人安慰我,你还有其他孩子,比起那些独子的家庭幸福多了。话是不错,可是我认为任何一个孩子都无可取代。国二郎无法代替爱一郎,大作无法代替贞好,可奈子或英子也无法代替静枝。父母只要活着一天,就不可能忘记丧子之痛。”
纪美头一回听刀自谈起这些往事。串田老总管曾得意地告诉她,“本间如天难奢望,只愿当个大城主”(注:流传于日本的一首歌谣,歌词赞美居住于山形县酒田市的本间家。本间家在江户时代曾是日本最大地主,据说其财富连城主也比不上。)这首赞美酒田市豪门本间家的民谣,原来应是“柳川如天难奢望……”,想不到在显赫身份的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沉的悲伤。
纪美不知该讲些什么,只能默默走着。刀自仿佛要挥开沉重的气氛,神色一转,开朗地说:“只提孩子不提老公,他们地下有知恐怕会骂我薄情。纪美,串田总管有没有提过我老公的事?”
“没有。”
“我嫁过两个丈夫。十七岁时第一次出嫁,对方本名正助,入赘后继承太右卫门的名号。他长得英俊潇洒,那时还不流行‘恋爱结婚’,但我可是爱他爱得一塌糊涂。”
“哎呀。”
“可惜骨子里是个懦弱的草包。当时佃农经常,bao动,我们家也无法幸免,他见状竟躲在屋内直发抖。反正他已去世五十二年,说他几句坏话,大概也传不到坟墓吧。”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