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输液的药品中有营养剂成分,足够她每日的能量需求,很多时候不另外吃饭也行。
戴逸晖好脾气惯了,并不生气,坐在妻子旁边,握住她没在输液的冰凉左手,想到面如冰霜的陛下,心有余悸:“吓死我了。每次见他都是一次对我的心脏的考验。”
艾琳似乎想要尝试弯弯嘴角,但失败了,不过声音倒是轻松了几分:“你这么怕他做什么,怎么说也是个晚辈。”
戴逸晖帮她按摩肌肉:“——那可是陛下啊,杀人不眨眼
埃里希抿了抿嘴,没再多留:“那我就先走了,姑姑,希望您康健。”
尽管谁都知道那是个不可能的祝福。
艾琳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在她的手边,海百合柔柔飘落一瓣紫色。
*
纪差不多,加之心态好、长相嫩,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每次见到这个身为全族群的王、整个赫特帝国掌权者的内侄,他总是很紧张,更别提对方还对自己用上了长辈的称呼。
戴逸晖吓了一跳,挣扎了几秒还是挥挥手:“您、您不必这样,陛下,叫我名字就好。”
“礼节。”埃里希语调不变,重复了一遍不久前对姑姑讲过的话,“遵守礼节是皇室和赫特的传统。称呼问题还是必要的,姑父。”
戴逸晖这下是真紧张了,瞄了妻子好几眼,才结结巴巴道:“那、那行吧,陛下,我很荣幸。”
待王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病房门外,戴逸晖才大大松了口气。
他把保温桶搁在另一侧的柜子上:“亲爱的,现在吃吗?”
艾琳摇摇头。
一日三餐,戴逸晖顿顿亲手做,一做就是这么多年,风雨无阻。
可惜对于如今的艾琳来说,哪怕顿顿山珍海味也没有胃口。
艾琳静静地看着他俩,并不干预他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姑父,你管我叫陛下。
片刻后,移开了视线,当他俩不存在。
生病久了,会将人的精气神愈发抽空。艾琳·西奥多在病床上躺了十年,早就没有普通人鱼易燃易爆的性情了。
如今她无悲无喜,如同入定,一眼望尽生死,什么都不再重要。
戴逸晖拿的那个明显是给艾琳特意做的饭菜,保温效果再好,放久了总是不够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