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隔壁摊子同样一大碗面,还捎带送碗热豆浆,统共才三文钱,你这一碗面条就要五文,是不是稍微贵了点?”
宋时安知道,若是比着降价促销,那是没个尽头的,只会把自家产品作践了。
他只是弯了弯秀丽的眉眼,说:“我的热干面真材实料,用上好的油,您不妨比一比。”
他说得自信,买热干面的人仍是络绎不绝。只是,仍旧有家里负担重的汉子,贪那两文钱的便宜,过去买面条了。
宋时安忙活下来,面条虽也卖完了,但却拖过晌午。他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和手腕,回了家并不休息,忙着再做几个拿手早点。毕竟再好吃的面条,多吃几日也腻味了,不变着花样来,会被顾客抛弃的。
子眼的一颗心,总算是悠悠的落了回去。
上辈子从没这么穷过,数着铜板过日子,一点积蓄也没有,还有欠姨妈的债要还,她家日子也紧巴。唉,这日子捉襟见肘、心惊肉跳。
回了家,他先睡了个回笼觉,才把吊在井里的提篮摇上来,天不甚热,猪头还好着呢,泡在井水里,血泡也去尽了。他对着光把上头的毫毛都拔干净,就放进卤水里中火慢炖,等上一个时辰,那猪头肉炖的酥软入味,肉色红亮,香气喷鼻。
他给自己下了碗热汤面,打了荷包蛋,又加了勺辣子、一把野菜,把猪头肉切下满满一盘,左右是他一个人在家,根本不管此间对双儿行止的苛刻要求,将衣领子敞开,爽快大吃,吃得心满意足。
接连两日去摆摊,面摊生意是一日红火过一日,两天下来,他竟挣了七百多个铜钱,回了家一口气数出一吊钱,宋时安有点笨拙地学着用草绳把钱穿好,扒开灶灰藏得妥当,琢磨着再整治些糕点、买些猪肉,去看看姨妈。
家里的小母鸡争气,几日
只是,又过一天,宋时安推着小车还没到码头,便看到往日只有挑夫纤夫的露天空地上,竟已经到了好几拨人。
其实他早猜到了,小本生意一旦红火些,少不了跟风分一杯羹的。
前几日卖面,他也注意到有人端了面条并不吃,以为他没看见,悄悄把面折进了木盒子里揣走。若也是做惯了厨房活儿的,估计不难尝出芝麻酱、芝麻香油和面条里有碱水,但调多调少,怎么加碱,都是技术活,一时半刻不易琢磨透彻。
果然,那几个摊儿有的卖炊饼,有的卖馄饨,有一个也在卖干拌面,只是酱料色泽一看就不对,浅上许多,少油,拌的面干巴巴的,那面条也绵软,失了筋骨。
等宋时安一露面,吃惯了口味的老客户都围了上来,只是有人见有竞争了,便想压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