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尊义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几个堂兄弟早年混道上的,表兄妹这边,又出过好些个地痞流氓。整个大家庭横向纵向就出了周尊义这么一个手头捏点权利的官,一家子乌七八糟的亲戚干什么都仰仗着他,有事就爱找他兜底。现在因为田梦梨的事,周尊义官路彻底断送,他那些亲戚难保不发疯。”
秦炽听着,眉头深皱,插上话:“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私下报复你?”
“我和建委打交道多,这几年和周尊义确实挺对立的。周尊义这回被扒,是我这边煽的凤。”裴宴时轻嗤一声,“不然他现在指不定还在那官位上坐着。”
“李秘书顾忌周尊义
秦炽:“怎么在门外装了个摄像头?”
双方对视一眼。
秦炽笑了,裴宴时没什么表情地说:“李秘书给装的。”
装摄像头,通常是为了预防风险。
裴宴时需要预防什么风险吗?
裴宴时轻哼一声。
秦炽又问:“你怎么洗的澡?”
“单脚。”
“会不会麻烦?”
啰里吧嗦的,明显没话找话。
客厅里电视开着,在播放有关美食的纪录片。
裴宴时驱使着轮椅停在了客厅中央,抬手擦着头发,不知是轻嘲还是夸赞:“我看你也不虚,刚醒来第一天就能出院了。”
“也挺虚的,累。”秦炽走到他身后的沙发旁边,问,“能坐么?”
“你愿意躺也行。”
秦炽坐了下来。
秦炽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敛去了:“是有什么事么?”
裴宴时想了想:“周尊义你知道吧?”
秦炽:“就田梦梨跑路前在咖啡馆见的那位?”
“嗯,他是建委招标办的,和田梦梨来往一直很密切。这次田梦梨打算跑路,是他帮忙规划的路线,甚至还安排了人在外地接应。”
“田梦梨被捕,他们计划落空,周尊义跟着被扒出一些不干不净的料,这些料都比较擦边,不至于让他进去,但他这次受影响挺大,被革了党籍,剥夺了政治权利,之后仕途是无望了。”
“麻不麻烦的,能洗得成不就行?”
“嗯,你洗澡的时候,注意着点,别摔着了。”
说完,空间陷入寂静。
不消片刻,两人异口同声各开了个话匣。
裴宴时:“你来这儿是有事么?”
甫一坐下,就看见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空地上,有一纸箱子,纸箱子拆了封,箱面半敞,露出了里面一袋袋橘色包装的跳跳糖。
这是他在网上下单的那一箱。
秦炽嘴角不受控地弯起。
裴宴时转身,恰好撞见他噙在嘴角的这抹笑:“你笑什么?”
秦炽半真半假道:“我高兴,你没把我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