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裴宴时手机里弹出过不少本地新闻。
强降雨造成津州福平区庆阳镇岭丰沟附近大范围山体滑坡,津州消防紧急出动。
西江区临安街道东部路段井盖被,bao雨冲走,津州交警变身路标,引导过往车辆绕行。
他们闻“汛”而动,火速出警,驾冲锋舟救出厂区内五十
那倾盆雨声仿佛随着这箭簇般刺向心脏字字句句,越过时间河,落在纷乱耳边。
这些声音像是具化成形,互相缠着,扭作团,在攀比着谁更嘹亮。
裴宴时在这种身受炙烤、耳承轰鸣折磨下,猛地惊醒。
他蓦然睁开眼。
房间内空调大开,冰凉沁心,他却出身汗。
在这种近乎窒息灼热里,裴宴时听到很多声音,那声音既幽远又相近,似空谷回响。
“裴宴时,就凭你?你算什东西!”
“裴总还是不要在面前自感觉良好。容易自取其辱。”
“不喜欢男人,更不会喜欢你。”
“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们关系永远也到不那步。”
挂电话后,裴宴时入睡还挺快。
但他做个梦。
梦里他身处片白茫茫混沌里,四周空空荡荡,唯有团橘色火焰浮在半空,他下意识地想要去触碰那团火,手还没碰到,火焰便游弋着往前去。
他追着那团火,不停地向前,走很久很久,可是那团火始终和他隔着截距离,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触不得。
到后来,他仿佛跋涉千万里,已是精疲力尽。他不想追,忽然张开双臂,猛地向前扑。
他揉着眉心,以肘撑床,慢慢坐起来。
身受炙烤,是因为晚上喝多酒,酒精烧心,欲焚五内。
耳承轰鸣,是因为不知什时候起,外面下起瓢泼大雨,雷鸣电闪不断。
裴宴时点支烟,在床头灯投下暖黄光晕里,眯眼抽起来。
这场雨连续下几日。
“就裴总这些个风流事迹傍身,他就不可能接受你作为他另半。”
“比起和他般般母子关系,你这个,他看不上同性恋,你们之间关系,才更危险更易稀碎吧?”
……
还有句,自年少时那场大雨下未央巷里传来。
“没错,就是恶心同性恋,恶、心、你。”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抓住那团火。
应该是有吧。
虽然掌心、怀里都没什实感,但他感觉到股莫大灼热感铺天盖地裹住自己。
他觉得很烫。
那股烫意由肌入骨,像是滚沸熔岩淌过四肢百骸,将人五脏六腑、血脉经络都焚化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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