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看着他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但还是咽下了,只说:“我给阿姨打过电话了,以后她早上也会过来,这样你能多休息会。”
其实江寄厘大概知道江崇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昨晚纪灼来家里,和江崇碰了照面,小孩虽然没说什么,却时时刻刻都在打量他。
身边那么多人都看得出来纪灼的心思,江崇自然也看得出来。他总会对那些痴心妄想的人下意识产生厌恶,有一段时间甚至包括邵维在内。
江寄厘并不想让江崇太担心他,所以这方面的事情都会主动和江崇解释。
除了纪灼。
后腰撞到的地方也开始泛起细密的疼,走起路来都费劲,回家后更是完全没了睡意,他满屋子翻箱倒柜,最后也没找到一瓶能用的外伤药。
纪灼整个人疲累的靠在床头,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从床头柜上取手机,黑暗中,他试探了两次才摸到。
刚要拿起,手背就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是一把防身用的小刀。
纪灼静了两秒,并没有拿手机,而是将那把小刀攥进了手里-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你这种人,不会有人爱你的。”
青年恨极了他,戎缜知道。
魏老板再次回来的时候,戎缜手边扔着一堆药瓶,男人背靠着沙发,手臂挡在眼前。
自从那天晚上在琴行发生了那件尴尬的事情以后,江寄厘就再也没有和江崇提过任何和纪灼有关的事情。他知道江崇想问他,但江寄厘自己也说不清楚。
有太多人劝他了,戎荞,邵维,甚至偶尔在楼下碰到的乔姨,他们都说合适,可江寄厘还在考虑,他没法给其他人和纪灼一个明确的答复,所以更没法给江崇一个确切的解释。
他摸了摸江崇的发顶:“好。”
阿姨
这几天天气越来越冷,江寄厘有了些赖床的趋势,只可惜肚子里的小家伙到季并不冬眠,该闹腾照样闹腾,江寄厘一大早就起来吐了两次。
虽然并不兵荒马乱,但冬日清晨的安宁还是被搅散了。
江寄厘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后就发现江崇站在门口,他微蹙了下眉,上前拉住江寄厘。
“又闹你了?”
江寄厘笑了笑:“小坏蛋定时定点,现在好多了。”
察觉到了动静,他哑声道:“把整理的材料都拿来吧。”
魏老板怔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多嘴。
拿来文件后他就静静立在一边不再说话,可视线还是难免注意到,男人在纸上第一行写下的字。
立嘱人。
纪灼从私房菜馆离开后,才惊觉自己满手心的冷汗,风一吹,凉得刺骨。